夏家的别墅被变卖,他们一家搬到了一个小出租屋,但依旧负债累累,每天都有人来闹事,把家里砸得稀巴烂,而且还对她动手动脚,夏暖胆战心惊、身心俱疲。

    在这种情况下,夏母先受不了了,变得很是暴躁,一个不顺心就对夏暖破口大骂,怨她被程家抛弃,恨她得罪了程熠,诘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地做一个贤妻良母,自己被男人抛弃,还要牵连他们……

    夏暖第一次听到母亲对她声色俱厉的诘问是震惊的、愧疚的。

    夏暖也觉得是她的错,是她让一向温柔和蔼知书达理的母亲变成了这样,她理解母亲的痛苦,她去安慰她,希望母亲能变回原来的样子。

    但面对混乱的环境,糟糕的一切,夏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生活的磨难撕裂了她温柔优雅的面具,暴露出她丑陋的嘴脸。

    时间长了,夏暖也受不了她了,她开始觉得厌烦,甚至和夏母争吵,针锋相对……

    夏父刚开始听到妻子对女儿的指责谩骂,会去制止,但夏暖却从父亲眼里看到了对她的怨恨,她心中一凉。

    后来,夏父对此习以为常,不再插手她们之间的争吵。

    夏暖很绝望,心里一片荒芜。

    她连自己的家也失去了。

    夏远峰在外奔波,余下的两人心里满是怨恨和绝望。

    瓷碗砸在墙上的碎裂声在狭小的公寓里格外刺耳,夏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,几粒米饭粘在她的脸颊上,温热得令人作呕。

    "你还有脸吃饭?"夏母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,尖锐得扎人,"要不是你,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?"

    夏暖缓缓放下筷子,手指在桌下攥得发白。

    餐桌上只有一盘炒青菜和半碗昨天剩下的米汤。半个月前,他们还在别墅里吃着山珍海味。

    "妈,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,我什么也没做。"夏暖的声音很轻,很累。

    "你没错?"夏母突然站起来,手指指着她,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"要不是你得罪了程家,你爸的公司怎么会资金断裂?他又怎么会被人骗?我们怎么会——"她的声音哽住了,眼眶发红,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愤怒。

    夏暖感到一阵熟悉的窒息感。自从公司破产,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后,母亲就像变了个人。曾经那个永远妆容精致、说话轻声细语的夏夫人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披头散发、歇斯底里的女人。

    "程家不要你,你就该想办法挽回!而不是整天摆着一张丧气脸!"夏母抓起桌上的汤勺指向夏暖,"你知道邻居们都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吗?"

    夏暖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吼道:"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做?跪在程家门口求他们收留我吗?!"

    "至少比现在强!"夏母的唾沫星子飞溅,"你知道我昨天出门,那个李太太是怎么假装没看见我的吗?以前她可是巴结着要给我提包!"

    夏暖突然笑了,那笑声让夏母愣了一下:"所以您在乎的是这个?是没人给您提包了?是不能再和李太太比谁的手镯更贵了?"

    "你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