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韩远猛地从炕上坐起,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爹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“您和秦伯父已经给我定亲了?”

    屋内油灯昏黄,老爹坐在炕边的小凳上,手里捏着烟袋锅子,一下一下地敲着炕沿。烟雾缭绕中,他的神色显得格外严肃。

    “怎么,有意见?”老爹眯起眼睛,眼神锐利地盯着韩远。

    韩远心里苦笑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。刚从刘家庄那边躲过一劫,这边又来了。他试探着说道:“老爹,我觉得这事有点仓促...”

    “仓促?”老爹冷哼一声,烟袋锅子在炕沿上重重一敲,“你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村里跟你同岁的,哪个不是抱着娃满地跑?就你,整天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的买卖,也该成个家了!”

    韩远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被老爹挥手打断。屋外传来几声犬吠,夜风吹动窗纸沙沙作响。

    “别跟我提什么自己做主,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老爹站起身来,在屋里来回踱步,“你义父薛马鸿的眼光还能差了?明天一早,跟我去洛京,就这么定了!”

    看着老爹那不容置疑的神色,韩远只能无奈地点点头。他知道,在这个时代,婚姻大事确实由不得自己。

    “去不去?”老爹又问了一遍,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。

    “去,去就去呗,有什么大不了的...”韩远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无奈。

    得到儿子的应允,老爹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几分。他抽了几口烟,又叮嘱道:“早点睡,明天辰时就出发。”

    待老爹离开后,韩远起身去安排秋女三姐妹的住处。月光下,村子里一片寂静,只有几声蛙鸣传来。岳七家的院子里,灯火还亮着。

    “岳七哥,”韩远敲了敲门,“能借住几天不?”

    门吱呀一声开了,岳七探出头来:“三郎啊,这么晚了?”

    韩远将情况简单说了,岳七很快答应让秋女三姐妹暂住自己家,明天开始帮忙做面点。

    “多谢岳七哥。”韩远拱手道谢。

    “客气啥,”岳七笑道,“你小子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大财主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回到小院,韩远躺在炕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油灯在风中摇曳,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。他索性坐起来,开始查看今天的账本。

    生意上的事情倒是一片大好。蜜糕日销三万个,每个赚三文钱;豆渣窝窝破万,利润虽薄但胜在量大;就连贵价的大香肉饼也能卖出五千个,这可是纯利润。豆浆、油条、豆腐的生意也都红火得很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韩远精神一振,坐起身来开始规划新品。他取出一个小本子,仔细记录着。

    “明天试推菘菜包子,再搭配生煎包子...”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,“先各做一千个试水,菘菜要提前腌制,去掉苦味...”

    洛京城外的四家店铺也准备就绪,明天就能开张。工匠们已经将招牌都挂好,灶台、案板、蒸笼一应俱全。韩远心里盘算着,这下销量又能上一个台阶。

    不过最近也有些坏消息。粮价又跌了,糜子面从三百一斗跌到一百八十。所幸韩远早有准备,存粮不多,进货都是提前一天预订第二天的量,损失在可控范围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