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不再是少女时惴惴不安的悸动,而是像在寻求一个未解之谜。

    认真,专注,更多的是迷惑。

    这一刻,她眼睛里没有再透过他看向别人。

    宋清柏直起身,拧上水龙头,又将握在手里的软水管一道道盘成圈。他原计划是过来替新来的小马刷一刷鬃毛的。

    这种活儿他宁愿自己来做,耳边只剩蝉鸣鸟叫和小马偶尔一下喷鼻,会让他总是绷紧的精神得到一瞬放松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他通常不允许佣人靠近,却唯独不排斥此刻在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暂时还只有宋家自己人知道。”宋清柏低声安抚。

    “但你也知道瞒不了多久。”温凝说,“这种家族里的秘密,流窜起来比长了翅膀还快。”

    被马蹄踏平的蕨类植物在贴地而过的风里颤巍巍点头,好像在认同她说的话。

    周围安静得让人心跳失律。

    宋清柏望向她,忽而认真道:“他不行的话,或许可以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温凝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宋清柏脸上除了温和没有第二种表情。

    半晌,风悄无声息停了,植物也不再簌簌飘摇。他才说:“不行?”

    如果是曾经的她,不用追溯到很久远,就算是几个月前的她,听到自己的联姻对象要换成宋清柏,她都会原地打滚尖叫。然后第二件事,是打电话给唐茵,听她在电话那头痛苦嚎叫。

    可是刚才,她说的是“不行”。

    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行?她不知道。

    脑子里不断响起某个人状似云淡风轻的奚落。

    ——和你清柏哥坐一起就不会不舒服了。

    ——哦,普通先生。

    她眼眶微涨。